开场白
昨天,他又复发了。今天,宿醉在他的头上和手指上跳动。房间里散落着三瓶空伏特加;每个人都有一个闪亮、令人作呕的选择提醒。他在发抖,肾上腺素在手臂上来回地分泌。四个月。他已经清醒了四个月了。他把一切都毁了。
枪停在他面前。哑光黑色,冷金属。他把两个手指放在把手上,用鼻子吸气。他摇摇头,把手缩回去。真的,这是有道理的。别无选择,但他无法亲自拿起枪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
那声音从他身后传来。
他又摇了摇头。泪水刺痛了他的双眼。他又复发了;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必须死?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没用?他知道,他身后的声音会回答这两个问题:“是的。”
他从夹克里拿出一只烧瓶。每喝一大口威士忌,他的喉咙就痛。它烧焦了他的食道,并停留在他不稳定的胃腔中,与昨天狂欢的残余物一起旋转。
“我不能,”他小声说。
他身后一声恼怒的叹息;对他改变主意感到恼火。他双手夹在膝盖之间,手指交叉,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他摇摇晃晃地站在假石咖啡桌前,这是他搬进来时最讨厌的一张,因为它和B楼的其他人一样。俗气、安全、居家妈妈式家具。公寓里的朦胧开始消失,对空间的记忆在他胸前萦绕。这就是他被清理干净的地方。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抑制恶心和泪水,弯下身子趴在他面前那张俗气的桌子上。
“我做不到。”
他转身面对身后的声音。但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,就被人从后面抓住,摔在了咖啡桌上。公寓又变成了宿醉和令人回忆的烟雾的漩涡。
他半睡半醒,在浴缸的陶瓷上吱吱作响。他赤身裸体。一副硅胶手套把他的身体抬了起来,使他在浴盆的边缘得到调节。他双臂伸开,双脚扭曲,一只脚趾掉进了下水道。他试图反抗,但没有力量。威士忌和伏特加确保他完全空了。
“好吧。”
准备好的耳语。
枪响了。
保险箱关了。
他犯了错误。他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了错误的选择。在他做出正确选择的那一刻,这并不重要。没什么要紧的。他知道他会在这里结束。被他的虚弱所淹没,无法抬起头面对凶手。
枪夹在他的手里。他的手指放在扳机上。对他的肩膀的位置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整。他的眼睛睁开了一会儿。枪管盯着他,完全可以刺穿他的头骨。肾上腺素从他身上涌了过去,但很快就被疲惫和威士忌所掩盖。他本可以反击,但他没有。他本可以尖叫和踢。他本来可以救自己,但他不值得。他什么都不是。对任何人都没有。
那只手张开嘴,用鼻子把他的脸往上拉。枪管紧贴着他的上颚。他的牙齿摩擦着金属,嘴里充满了铁的味道,就像吞下了血一样。手套把他的手指按在扳机上开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