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量
保罗和艾伦在Mathesons家的前门做了最后的道别,孩子们踏着雪地走在人行道上。每一步都能冲破薄薄的冰冻层。下面的软粉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吱声压缩了。
丹尼尔把手插进口袋,眼睛一直盯着那条小路上的轻微凹陷处。琳赛说"在车里也不会暖和"
丹尼尔说:“是的。”然后,又过了一会儿,“他们不会太久的。”
琳赛发出一种鼻音,丹尼尔听出这是她从他们的父亲那里学来的。
在他们身后,艾伦笑得更大声了,除了理查德·普赖尔(Richard Pryor)的妙语之外,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的了。她会说是杰克·本尼。丹尼尔发出了他刚刚听到他姐姐发出的同样的鼻息声。
琳赛听到这个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,她没能从自己的鼻窦里认出来,但从丹尼尔的鼻窦里立刻就认出来了。她用冰冷的手指拧了一下门闩,然后拉开了车门。丹尼尔爬上了车,双手和膝盖交叉在皮革长凳上,来到驾驶座一侧。琳赛坐在空的前排乘客座位后面。她啪的一声关上车门,两人一起坐在冰冷的车里等着。
丹尼尔对着冰冷的双手吹了口气。
琳赛系好了安全带。
在玻璃的另一边,被雪覆盖的走道的另一端,他们的父母还没有离开麦西森一家。
“晚餐时我让加里笑了两次。”
林赛说:“加里是头猪。”
丹尼尔耸耸肩。“我喜欢他。”
“你喜欢被你愚蠢的笑话逗乐的人。”
“不只是那些愚蠢的人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为什么他是一头猪?”
琳赛摇了摇头,似乎觉得丹尼尔是个白痴。“他只是坐在那里和爸爸妈妈聊天,路易丝端出晚餐,为大家服务,晚饭后,她起来收拾桌子,他只是坐在那里和爸爸妈妈谈论他喜欢哪种苏格兰威士忌。”然后,然后她拿起他的烟灰缸倒空好像她是个女仆,你看到了吗?-他打了她的屁股?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认为他是一头猪吗?”
“我想她不会介意的。”
“哪个?”
“什么都可以。我觉得她玩得很开心。”
琳赛什么也没说。丹尼尔知道她现在生他的气了,但他不明白为什么,除了他不同意她。
保罗和艾伦现在已经走到半路了,但是他们停了下来,转身对他们的主人喊了最后一句话。麦西森夫妇笑着挥手让他们走开。他们走了进去,关上了门,关上了里面的灯。保罗抓住艾伦的胳膊肘,让她稳住,他们穿过嘎吱嘎吱的雪地。他看起来并不比她稳定多少。
他绕着车转了一圈,坐到了驾驶座上,而艾伦则滑到了林赛前面的副驾驶座上。她把门关上,把肩带拉到身上,把它插进门闩里。保罗发动汽车,打开暖气,把油门放在空档,轻轻地踩下并松开油门踏板。他足足等了两分钟,温度计才开始有反应。然后他把变速器调到驱动档,驶离了马路牙子。
他默默地开着车,直到车子滑上29号公路。又过了30秒左右,艾伦说:“加里说我看起来棒极了。”
保罗说:“他变得很重了。”
“露易丝身材很好。”
”她跑。我在校园里见过她。”
“你是说跑步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他真的变得软弱了。”停了一会儿,她又说:“不过,听到你说我看起来棒极了,我还是很高兴。”
“我告诉你。”
“是的,是的。”
“我一直都这么跟你说。”
“你必须这么说。你是我的丈夫。”
“我必须这么说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我刚说到这里,就注意到你看起来棒极了。”
“非常有趣”。
林赛叹了口气。
丹尼尔说:“我喜欢加里。”
艾伦说:“那是因为他被你的笑话逗乐了。”
保罗说:“你今晚很有趣。”
艾伦说:“保罗,别鼓励了。”
汽车在冰面上鱼尾流,在一个紧张的时刻,保罗把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,转向刹车,在黑暗、空旷的高速公路上重新控制了汽车。
艾伦说:“我觉得他真的在和我调情。”
琳赛低声说,“天啊。”她的嘲笑对丹尼尔来说是一个小小的表演。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。
保罗说,谁能怪他呢?你看起来棒极了。”
艾伦在保罗开车时打了他的胳膊,不用力,也不生气。“你以为你没有——你知道的……”
“软了?”
“是的。”
琳赛说,声音大到前排座位都能听到,“也许他们不太在意他们遇到的每个人的体重。”
保罗说:“我不认为我们纠结于此。”
琳赛发出鼻息声。
艾伦说:“别这样,琳兹。”
保罗说了些什么,但汽车的摇晃和缓慢蔓延的温暖已经开始对丹尼尔产生影响。他的额头靠在凉爽的玻璃窗上休息了一会儿,然后他改变了姿势,这样他就可以蜷缩在宽阔的长凳上了。他的头靠在姐姐的腿上,姐姐也允许他这么做。
她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,然后用指尖轻轻地在他的太阳穴上绕了一圈。
前排座位上的谈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,就像睡梦中低沉的低语,但这些话其实并不重要。他以前听过很多次,这种讨论就像洗衣粉的味道一样熟悉,就像周四晚上的电视节目一样可以预测。
他并不完全明白什么叫痴迷。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父母做的事。他知道体重是他们拜访别人后谈论的话题。他知道,当林赛不在房间里的时候,他们谈论她的体重时,声音几乎是耳语。
他挣扎着回到水面,挣扎着保持清醒,然后对妹妹说:“我觉得你看起来棒极了,琳赛。”
琳赛说:“你不必这么说,丹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如果你不睡觉,我就把你从我腿上踢下去。”
于是他停止了说话,让黑暗像水一样在他周围升起。在梦中,他浮在水面上。保罗和艾伦把他们自己的样子和从前的主人作了比较,车子驶过季节性的霜冻起伏和平缓的斜坡。在每一次上升的高峰,车辆的动量几乎把它从人行道上抬起来。在那些时刻,丹尼尔把头靠在姐姐那锋利的舞者大腿上,这种愉悦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加里在体验失重时毫不费力、友好的笑声。